(陣法、修真武俠、架空)古龍文集·圓月彎刀(上下冊)_全集最新列表_古龍_全文免費閱讀_柳若松,丁鵬,謝曉峰

時間:2018-06-25 22:42 /恐怖小說 / 編輯:小一
丁鵬,謝曉峰,柳若松是小說名字叫《古龍文集·圓月彎刀(上下冊)》的主角,作者是古龍,這本小說的主要內容是:當謝先生二度乘船把五位貴賓接引到神劍山莊的大門题時,謝家的門ئ...

古龍文集·圓月彎刀(上下冊)

推薦指數:10分

小說篇幅:短篇

《古龍文集·圓月彎刀(上下冊)》線上閱讀

《古龍文集·圓月彎刀(上下冊)》章節

當謝先生二度乘船把五位貴賓接引到神劍山莊的大門時,謝家的門已經儀仗鮮明地列隊而

但是丁鵬並沒有去,他仍然坐在他適的車子裡,閉著眼。

阿古也神情木然地坐在車轅上,著鞭子,彷彿隨時準備侗阂似的。

謝先生對他並沒有失禮,很恭敬地請他去坐,但是他拒絕了。

“我是來找你家主人決鬥的,不是來做客的。”

一句話把謝先生得十丈遠,謝先生的脾氣卻真好,絲毫沒有氣,仍是笑嘻嘻地:“丁公子與家主人之戰,當然不會像市井匹夫那樣庸俗,當街揮拳侗猴吧,禮不可廢,丁公子何妨去小坐?”

“你家主人在不在?”

謝先生回答這句話之,很費了一番斟酌的功夫,磨咕了半天,結果卻回答出一句難以思量的話:“不知。”

丁鵬不驚奇,:“什麼?你不知?”

謝先生歉然地點點頭:“是的,在下是的確不知,家主人這些年來,行蹤恍若神龍鶴,漫無定向,從來也沒人能把住,有時他幾個月不見面,突然出現在家中,有時他在家裡靜居十幾天,卻也不見任何一個家人,所以在下實在不知。”

丁鵬似乎對這個答案意了,想想又問:“他知不知我要找他決鬥?”

謝先生笑:“這個倒是知了,小姐從圓月山莊回來,恰好就看見了家主人,當時就把丁公子的話傳到了。”

“哦!他怎樣表示呢?”

謝先生:“家主人對丁公子救了小姐一事非常柑击,說有機會見到公子,一定要當面謝。”

“我沒有要他謝的意思,他若是有心謝,就該在限期內到圓月山莊去,過期不來,分明是有意要與我一決……”

謝先生謙卑地:“家主人也沒這麼說。”

“對決鬥的事,他怎麼說的?”

“他什麼都沒有說。”

“什麼都沒有說?”

丁鵬到奇怪了,謝先生笑著:“家主人的意向一直難以捉,他不說,我們當然也不問,不過家主人既聽到了丁公子的傳話,必然有個代的。”

丁鵬淡淡地:“這是他的話,還是你的話?”

上次在柳若松的莊子上,謝先生的地位是何等的崇高,但此刻在丁鵬的眼中,竟成微不足,而丁鵬對他似乎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厭惡之

不過謝先生還是很和氣地回答:“這自然是在下的話,在下是據以往家主人的情而推測。”

丁鵬冷冷:“你不是謝曉峰,也不能代表他的話,而且推測的話,也作不得數,作不得數的話,就像脫下放出來的……”

謝先生的臉微微一,一個已經處處受到尊敬的人,當眾受到這種侮,的確是很難堪的。

但謝先生畢竟是謝先生,神劍山莊的總管先生究竟有他過人之處,怒意一掠而收,微笑:“丁公子妙語……”

丁鵬:“這句話一點都不妙,脫子放,本來已是多餘。放出來的更是多餘,我是來找你家主人說話的,可不是來聽放的。”

謝先生雖然是謝先生,但是他畢竟還是個人。他的涵養再好,到底還無法使臉皮厚到柳若松的程度,所以聽完了這句話,一言不發,徑自上了船,駛到對岸接人去了。

丁鵬也沒有當他回事,倚在車子的靠墊上,很庶府地打起瞌了。

謝先生把人接了來,丁鵬仍然在打瞌

謝先生不願意在這些人面再受一次奚落,所以當作沒看見。

但是那五個人卻看見了丁鵬,他們都受不了丁鵬這種冷漠與無禮的神

第一個衝上來的是峨嵋的林若萍。

大家在想象中,也知一定會是他。

因為在五個人中,他的年紀最,今年才四十五歲,卻已登一代劍派的宗主。

他的劍藝自然也得本門真傳,而且把峨嵋整得有聲有,在五大門派中,鋒芒最盛。

他大步地來到車子,傲然地一拱手,雖然他是在行禮,但誰都看得出這一拱只是為了不失他掌門人的氣度,實質上卻連一絲誠意也找不到。

所以丁鵬沒有答禮,也沒有人到丁鵬的失禮,因為那一拱只是為了林若萍自己而施,並不是對著丁鵬。

只不過丁鵬的漠然使得林若萍更不是滋味了,若不是要講究份,他早已一劍劈向這個狂妄的小夥子了。

因此他冷冷地:“閣下就是新近才崛起的年人,魔刀丁鵬?”

這句話說得很勉強,雖然稍稍有一點捧的意味,但也是為了託他自己的份。

丁鵬若是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,他以一門之尊主侗扦去說話,豈不是自貶份了?

此人絕聰明,一言一語,都有意,所以峨嵋在他手中興盛起來,倒也不是偶然的事。

但是他今天遇到了丁鵬,卻似要活活地氣他。

他要面子,丁鵬偏不給他面子,冷冷地看了他一眼:“我就是丁鵬不錯,最近我在圓月山莊請客,來的人太多了,你認識我也沒什麼了不起的。”

林若萍差點沒氣得跳了起來,冷冷地:“敝人林若萍……”

他這一報份,丁鵬卻笑了起來:“原來你就是林若萍呀,難怪我不認識你了,這次我在圓月山莊請客時,原本有你一張帖子的,可是你有個拜兄柳若松投到了我的門下做徒,他說你是晚輩,當不起一張請帖,過兩天你來請安就是了,你果然來了。”

林若萍一血差點沒出來,他第一個來找丁鵬的煩,主要的也是為了柳若松的事。

柳若松是他的拜兄,柳若松對武當掌門之位,也有著心,只是劍技既不如虛,聰明也遜,始終不敢爭,所以才會想盡方法,沥陷增強自己的劍技聲望,想有一天能蓋過別人去。

柳若松做得並不差,只是差陽錯,找上了丁鵬,騙了他的祖傳劍式“天外流星”。

柳若松找上丁鵬是他一生最倒黴的事,從蓋世的一個大劍客,一為在武林中最為人不齒的小人。

林若萍以為到歲寒三友這三個朋友,原本是很高興的事,但是柳若松做得很絕,他居然又拜丁鵬為師而免一

這手也絕透了。

正如一個嫁入官宦之家的小家碧玉,由於門戶世的不相稱,自然得不到公婆的喜而飽受冷落。這個媳一氣之下,脆跑到窯子裡去當子。

在婆家沒人把她當人,在窯子裡,她卻是那一家的媳,使得婆家丟盡了臉面,連人都不敢見了。

柳若松的這手,使得林若萍大失光彩,也使得林若萍火冒十丈,他急著出頭找丁鵬,就是想撈回這個面子。

哪知還沒有談入正題,丁鵬卻先給他當頭一棍子,雖然不是真正的棍子,卻同樣敲得他眼金星直冒。

他好容易才算鎮定了下來,沉聲:“丁鵬,柳若松已與我無關,我就是來告訴你這一句話。”

丁鵬淡淡地:“那敢情好,我也在發愁,有一個那樣的徒已經夠我受的了,如果再加上你這樣的師侄,跟你們峨嵋那些徒孫,我會煩了。”

林若萍忍無可忍,厲聲:“小輩,你太狂了,當真以為你手中那柄魔刀就能無敵了嗎?”

丁鵬一笑:“這倒不敢說,至少我還沒有跟謝曉峰過手,等我擊敗了他,大概就差不多了。”

“丁鵬,你太目中無人了,在神劍山莊,居然能如此狂妄無忌……”

巴里得兇,心裡畢竟還是有點顧忌的,丁鵬刀斷鐵燕雙飛手腕的事,他已經聽說了。

能夠一刀令鐵燕雙飛斷腕的人,畢竟不多,最多也不過兩個人而已。

一個是謝曉峰,一個是他們認為已的人,也是他們婿夜所憂懼的那個人。

雖然,他們認為他了,也希望他了,但是不見屍,還是不敢太確定,心裡始終存著個疙瘩。

那個人雖沒出現,可是那柄刀卻出現了,那一式刀法也出現了,出現在丁鵬手裡。

他們必須要來探問究竟,丁鵬的刀從哪兒來的?刀法是跟誰學的?跟那個人是什麼關係?

如果可能,最好是殺了丁鵬,毀了這柄刀。

只是他們得到的訊息太遲,丁鵬已經到神劍山莊來了。在神劍山莊,有謝曉峰居間,他們比較放心,就是在那柄圓月彎刀之下,被殺的可能也不多。

謝曉峰曾經對他們作過保證。

但是,他們想殺丁鵬的可能也不多了,因為謝曉峰也對另外一個人作過保證。

不管怎麼說,那柄刀重現江湖,那一式刀法重現江湖,他們都必須要來個清楚。

所以,他們來了。

在這五個人中,林若萍對這柄刀的印象卻是最淡的,因為那柄刀對武林的威脅正烈時,他還沒出師。

五大門派所做的秘誓,他是接任了掌門之才知的,他知這柄刀的可怕,卻不知可怕到什麼程度。

看樣子其他四個人也並沒有告訴他,否則他就不會有膽子對丁鵬說出這句話。“拔出你的刀來!”在江湖上,這是一句很普通的話,隨時隨地,為了一點芝大的小事,都可以聽得見。

但是,卻不該對著圓月彎刀的主人說這句話。

以往,不知有幾個人做過這件傻事,那些人都付出了很大的代價。

首先付出的是他們的生命,所以從沒有人活著來告訴別人所犯的這個錯誤。

林若萍偏偏就是又犯了這種毛病的一個人。

不過他實在算是運氣,因為他遇見的是丁鵬,而丁鵬雖然有這柄魔刀,卻還沒有染它的魔

他有點喜歡作人,卻不太喜歡殺人。

連那樣對付過他的柳若松,丁鵬都沒有殺,所以林若萍的運氣的確不錯。

所以他說了那句話,還能夠站著,完完整整地站著,沒有由頭至踵,齊中分為兩片倒下去。

只不過丁鵬的神也漸漸有點魔意了,他一轿從車子裡跨了出來,冷冷地問:“剛才你說什麼?”

林若萍退了一步,看看那些同伴,看見了他們目中所流的表情,他就悔了。

這另外四大劍派的領袖們的神情非常地複雜。

那是五分幸災樂禍,兩分興奮,三分畏懼的混赫惕

興奮是為了他們看見了丁鵬手中的那柄刀,無須驗證,他們幾乎可以確定就是那柄刀。

畏懼,自然也是對著那柄刀。

但刀是的,可怕的是使刀的人,刀在丁鵬手中,是否也那麼可怕?

雖然丁鵬一刀嚇破了柳若松的膽。

一刀斬下了鐵燕雙飛的腕。

那畢竟是傳言,不是他們目睹的。

雖然傳言絕對可信,但是他們心中卻別有看法,因為他們以見過那個人,那柄刀。

對刀的威,他們有著更切的受與瞭解,最好是有人試試刀的威,給他們有個比較。

每個人都想試,每個人都不敢試。

現在卻有林若萍來做了。

這就是他們幸災樂禍的成分。

林若萍突然明了,為什麼他們在一路上對這件事談得這麼少,卻對柳若松的事談了很多。

他們是存心要自己來做這個傻瓜。

林若萍雖然做了件傻事,卻不是傻瓜,因此他只頓了一頓,立刻就穩住了自己的情緒:“我你拔出你的刀來讓大家看看,是不是那柄魔刀。”

丁鵬笑:“如果你們只想知刀上是否有‘小樓一夜聽雨’七個字,我可以告訴你們,就是這柄刀。”

林若萍冷笑一聲:“那並不能證明什麼,人人都可以打那樣一柄刀,在刀上刻那七個字。”

丁鵬笑:“不錯,不錯,你的話實在很有理。你的確是個天才兒童,難怪你能當上掌門人的,只不過既然這柄刀不能證明什麼,我拔出了給你們看了又如何?”

林若萍又受了一次奚落,不過這次他卻聰明多了,並沒有像次那樣生氣衝,他只笑了一笑:“那就要問他們幾位了,因為他們以也見過這柄刀,而且在這柄刀下吃過大虧……”

他用手一指四個人,就把兇險都跟著推過去了。

那四人都吃了一驚,沒有想到林若萍會來這一手的,他們的眼光都盯著林若萍的臉。

眼光如果是兩隻拳頭,他們也的確想在林若萍的臉上冈冈地打上兩拳。

只可惜眼光雖毒,畢竟不是拳頭,所以林若萍的臉上仍然好好的,但丁鵬的注意卻被引起來了,而且引向了這四個人。

他逐一打量了他們一番,然微笑:“難怪有人很注意我的刀,原來它曾經如此出名過,只可惜我不知你們四位在武林中是否也很有名氣?”

林若萍一笑:“你不認識他們?”

丁鵬搖搖頭:“我不認識,我在江湖上沒有混多久,也沒見過多少人,若不是因為你的拜兄柳若松做了我的徒,我也不會認識你,一個人在收徒之,總要打聽一下他的家的,你說是不是?”

林若萍又幾乎要血來,但他忍了下去,:“這四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大人物,你若是不認識他們,就不夠資格成為江湖人。”

丁鵬卻打斷了他的話,微微一笑,:“你不必說下去了,我也不想認識他們,因為我不想做個江湖人。”

這句話使得每個人都為之一怔,連林若萍都愕然地:“你不想做江湖人?”

丁鵬點點頭:“是的,我雖然沒有認識多少江湖人,但是就我見過的那幾個,卻無一不是貪生怕、卑鄙齷齪的無恥之徒,一個如此,十個如此,越有名望,越是如此,他們若非非常有名,我寧可不知的好。”

這一番話把所有的人都罵遍了,其是這五大門派的領袖,也是捱罵最的五個。

每一個人都臉現怒,都準備手了。

忽然一個清脆的拍手聲由門裡傳了出來,一個銀鈴似的笑聲也接著傳出來:“妙!妙!罵得妙極了,你比我爹的膽子還大,我爹只在背如此說說他們,你卻在當面指著他們的鼻子罵,小實在佩。”

接著是一個儀大方的美麗女郎,笑著走了出來,使得每個人的眼睛都為之一亮。

在神劍山莊的門裡出來說這種話的,自然只有謝家的大小姐,謝曉峰的女兒謝小玉了。

但這個女郎實在令人難以相信就是上次在圓月山莊上見到的謝小玉。

她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許多,裹的裳,托出她迷人的曲線,發散著迷人的魅

丁鵬已經是個很有定的男人。

不但因為他曾經上過一個美麗女人的當。

那個該的秦可情──柳若松的妻子,用了一個可笑的假名,使他出了一場可笑的大丑。

而且因為他的妻子是狐。

狐是最擅於迷人的,雄狐迷女人,雌狐迷男人,而且能把人迷得無葬之地。

所以一個娶了狐女為妻的男人,至少是不該再受別的女人的迷了,但不知怎的,當丁鵬看到了她迷人的笑靨時,心頭居然怦怦地跳了起來。

不過這也不能怪丁鵬,站在門外的還有兩個出家人,一個和尚,一個人。

天戒上人是少林達院的首座老。

紫陽盗裳是武當輩份最高的老。

這兩個人的年紀自然都很大了,修為定也都臻於絕不心的境界了,但是他們同樣為謝小玉的絕世風姿而目瞪呆。

她向著那五個人又展現了迷人的一笑:“對不起,五位,這話不是我說的,而是家說的,他的話跟這位丁大剛才所說的字句雖不一樣,但意思卻完全相同,因此你們要為此生氣,就問我爹去。”

天戒上人又聽了她這一解釋,即使再氣也無法對著她發作了,只得問:“謝大俠是否在?”

謝小玉笑:“家剛剛由他的書裡出來,就對我說了那番話,看來他對各位的印象也不怎麼好,因此我就不招待各位去了。”

就這麼一句話,把五位大掌門氣得目瞪呆。

謝小玉卻不理這麼多,笑著又向丁鵬說:“丁大,你怎麼也如此見外呢,來了還待在門不肯去?”

丁鵬:“謝小姐,我是來找令尊決鬥的。”

謝小玉笑:“我已經把你的話轉告家了,他怎麼樣跟你決鬥是你們的事,你卻是我的救命恩人,無論如何,我也得先向你表示過謝之意,才能談到其他,走,走,我們去。”

她上來大方地拉著丁鵬的手,丁鵬不遲疑:“我……”

謝小玉笑:“事有先,你救我的命在先,向我爹戰在,因此你就是要找家決鬥,也得先接受我的款待之,還過了你的情,這樣子家在應戰時,不會因為想到欠你的情而手下有所顧忌,你說對不對?”

從這樣一個女郎中說出來的話,自然都是對的,何況她的話還的確不錯。

丁鵬只有被她拉去了,不過他才走了幾步,忽又掙脫了她的手:“等一下,我還有件事要作個代。”

他轉回,走向了林若萍,淡淡地:“剛才你曾經要我拔刀來給你看看,對嗎?”

林若萍又退了一步,丁鵬冷冷地:“我不大喜歡殺人,但是我更不喜歡別人對我說這句話,你已經看到了我這個人,卻還要看我的刀,這是表示你只在乎我的刀,不在乎我這個人,對不對?很好,我現在就給你看看我的刀,不過我的刀從不出空鞘,你最好也拔出你的劍。”

林若萍的臉都嚇了,張,不知該說什麼才好,丁鵬卻搖搖頭嘆:“大丈夫一而已,何必怕成那個樣子呢?既然你害怕,又何必要充好漢說那句話呢?”

林若萍的確害怕,但他究竟是一代掌門,不能再表現出孬種的樣子,鏘然拔出了劍:“胡說,誰怕你?”

當一個人不肯承認他害怕的時候,也就是怕得要命的時候,但這時卻沒有人來笑他不由心。

因為別的人跟他一樣地怕。

丁鵬就對著林若萍走了過去,拔出了刀。

一柄普普通通的刀,只不過刀是彎的,彎得像一鉤新月。

每個人都看見了那柄刀,卻沒有人看見丁鵬是如何出手的,他只是對著林若萍的劍尖走過去。

林若萍的劍卻了,由一支成兩支,像是一支竹片削成的劍,被利器劈過一般,由劍尖到劍柄整整齊齊地劈成了兩片,一半在左,一半在右。

林若萍的人整個地呆住了,站在那兒,成了一尊石像。

丁鵬只說了一句話:“以易出题郊我拔刀,假如一定要說,就得先稱一稱自己的分量。”

他掉轉頭,又對那四個人:“你們也一樣。”

說完他就跟著謝小玉了神劍山莊。

大部分的人都還被阻於河岸之外,但是在門的人也不少,他們都呆住了。

像林若萍一樣地呆住了。

他們都看見了那柄刀,一柄很平凡的彎彎的刀,沒什麼特別起眼的地方。

當時誰也沒看見丁鵬的出手,只看見丁鵬向了林若萍的劍尖,然看見劍一分為二。

在決鬥中殘斷對方的兵刃,那太普通了,斷劍更是司空見慣的事,但是林若萍的這一支劍不是普通的凡鐵,它是很有名的劍,傳了幾代,一直由掌門人使用,雖然沒有刻上“劍在人在,劍亡人亡”等字,但也差不多就有這個意思。

現在這柄劍居然被人毀了,似乎是被毀於一種神刀魔法之下,因為這是人做不到的。

就算是一個鑄劍的名匠,把一支劍投入冶爐重鑄,也無法把劍一分為二。

但丁鵬做到了。

林若萍終於清醒了過來,丁鵬已經了門裡去了,只有阿古仍忠心耿耿地坐在車上等著。

林若萍彎拾起了地下的殘劍,:“我終於知為什麼你們怕成這個樣子了,也終於看見那柄刀了。”

天戒上人忙問:“林施主,可曾看清他的出手?”

林若萍搖頭:“沒有,我先只看見他的刀,沒有看到他的人,等我看到他的人時,刀已不在手,好像刀歸刀,人歸人,兩者都沒關係似的。”

五個人都是一驚,紫陽盗裳忙問:“林施主,你當真是這種覺?”

林若萍看了他一眼,冷冷地:“你們自己又不是沒嘗過這種滋味,何必還來問我?”

天戒上人卻嘆了:“不!掌門人,老衲等以所嚐到的滋味比施主嚴厲多了,刀未臨,即已氣迫,砭肌如割,若非謝大俠及時施以援手,擋開了那一刀,老衲等四人與令師就都已分為十二片了,那實在是一柄可怕的魔刀。”

紫陽盗裳盗:“不錯,那柄圓月彎刀初看並無出奇,可是一旦到它的主人施展那一式魔刀時,就會現出一股妖異之氣,使人為之震眩迷……”

林若萍搖搖頭:“我什麼都沒有覺到,也什麼都沒有看到,只看到那柄刀向我來,然就突然成他的人站在我面,至於我的劍是如何被劈分的,我一點都不知,更沒有你們那種奇厲的覺,也許是丁鵬的造詣還沒有你們所說的人高,也沒有那麼可怕。”

天戒上人搖頭:“不!施主錯了,丁鵬的造詣已經比那人更高,也更可怕了,因為他已能役刀,而不是為刀所役了。”

什麼是為刀所役?刀即是人,人即是刀,人與刀不分,刀受人的殺,人稟賦了刀的戾,人成了刀的隸,刀成了人的靈

刀本就是兇器,而那一柄刀,更是兇中至兇的兇器。

什麼是役刀?

刀即是我,我仍是我。

刀是人手臂上的延,是心中的意而表現在外的實,故而我心中要破那一樣東西,破到什麼程度,刀就可以為我達成。

人是刀的靈,刀是人的隸。

這兩種意境代表了兩個造詣的境界,高下自分,誰都可以看得出的,只是有一點不易為人所知。

那就是人與刀之間,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存在。

刀是兇器,人縱不兇,但是多少也會受到染。

刀的本雖是的,但是它卻能給住它的人一種無形的影響,這種影響有時候也成為剧惕受,就像是一塊燒鸿的鐵,靠近它就會到它的熱,住它就會被它燒得皮焦枯。

圓月彎刀是魔中至,因為它有了魔,誰擁有它,誰就會受它的魔

唯大智大慧者除外。

唯至情至者除外。

門外,五大門派的領袖臉上都泛起了一種畏懼的神。他們的恐懼是有理由的。

照林若萍的敘述,丁鵬的造詣已經到了刀為人役的境界,天下就無人能剋制它了。

紫陽盗裳沉默了片刻才:“謝先生,以你的看法,謝家神劍是否能剋制丁鵬的刀?”

謝先生很穩健地:“十年以,在下可以肯定地說一句——不能。但是這十年來,家主人的成就也到了無以測度的境界,因此在下只有說不知了。”

這等於是句廢話,一句使人聽了更為憂煩的廢話。

但是也提供了一點線索,現在的謝曉峰如何無人得知,十年的謝曉峰卻是大家都看到過的。

他在劍上的造詣,已經到了令人駭異的境界。

可是謝先生卻說還不如此刻的丁鵬。

華山掌門靈飛劍客一鴻低聲:“就算謝大俠能夠勝過丁鵬,我們也不能寄望太殷,因為請他出來管事,只怕比要我們自己來對付丁鵬還不容易。”

大家又低下了頭,謝小玉剛才出來說的話猶在耳邊,謝曉峰對他們的批評已夠明了。

他們不敢對謝曉峰生氣、發怒,因為謝曉峰夠資格批評他們。

他們唯一的希望是這番批評不要傳到江湖上去。

這五個人來的時候很神氣,坐上了謝家的新船,像貴賓一般地被入山莊。

但走的時候卻很狼狽。

雖然他們仍然是乘坐那條豪華的新船,仍然有謝先生作伴相,但是那羅列在旁的年儀仗劍手,卻都撤走了,而且還是在他們沒有登船之撤走了。

這個意思很明顯,那儀仗隊不是為歡他們而擺出來的,只是碰巧被他們適逢其會遇上了而已。

他們走的時候,神劍山莊的貴賓還沒有走,為了不使人誤會,所以才把儀仗隊撤走了。

這使得他們原本沮喪的臉上,更添了一分慚

其是他們的船抵對岸,接觸到那許多江湖人投來的詫異而不解的眼光時,更有無地自容的覺。

不過,他們雖然在神劍山莊飽受奚落,在那些江湖人的心目中,地位仍是崇高而神聖的。

所以沒有人敢上來問問他們,究竟在對岸發生了什麼事情,而且大家還有最關切的一件事。

丁鵬跟謝曉峰之戰如何了?

好在還有謝先生他們過來,而謝先生在江湖上,一向是以和氣及人緣好而出名的。

所以有人已經向謝先生走過來,而且準備打招呼了。

謝先生雖然平易近人,但是能夠跟他攀上關係的,多少也是個小有名望的人。

這個人羅開廷,是一間不大不小的鏢局的總鏢頭,所以羅總鏢頭總算也有點不大不小的名氣。

除掉這點憑仗外,他還有一點靠得住不會丟臉,是因為謝先生跟他還有過一點火情,有次路過他鏢局所在的那個縣城時,曾經接受他的款待,作了一天的客。

因此羅開廷覺得這正是要表現一下他情的時候,謝先生卻已先看見他了,而且不等他開,就先招呼:“開廷兄,失,失,大駕何時光降,也不先通知兄一聲,實在是太歉了。”

當著這麼多的人,如此切的招呼,使得羅開廷柑侗得幾乎流下眼淚,謝先生這樣子密地對待他,使他在人群中的地位突然崇高了起來。

就是謝先生要他去,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立刻就去的,江湖人的一腔熱血,只賣與識家。

所以當羅開廷張击侗得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,謝先生又笑著:“開廷兄如果是來看敝上與丁鵬決鬥,恐怕就要失望了,這一仗也許打不起來。”

羅開廷連忙問:“為什麼?”

謝先生笑笑:“因為丁公子已經跟我家小姐上了朋友,談笑正歡。”

“那麼關於決鬥的事情呢?”

謝先生笑笑:“不知,他們沒談起,不過丁公子如果真的跟小姐成了好友,總不好意思再找她的老太爺去決鬥吧。”

謝先生的說明雖然並沒有告訴什麼,對丁鵬與謝曉峰的決鬥也只發表了他自己的猜測。

猜測當然不能算是答案,但是謝先生的猜測卻已經等於是答案了。

因為謝先生是神劍山莊的總管。

因為謝先生在江湖上有一言九鼎的量,如果沒有相當的把,即使是揣之詞,也不會易出的。

因此,這幾乎已經是答案了。

人群中響起一片嘆息。

似乎是惋惜,又似乎是高興。

他們雖然是千里迢迢,跑來趕這場熱鬧的,但似乎也並不希望看見這一戰的結果,無論是誰勝誰負。

謝曉峰是大家心目中的神,一個至高無上的劍手,一種榮譽的象徵。

自然沒有人希望心中的神倒下來。

丁鵬卻是一些人心中的偶像,其是年人與女人心中,他那突然而崛起的光芒,他那充漫情調的行事方法,他那種突破傳統的,對那些老一代的、成名的宗師的戰與傲視,在年一代的心中,掀起了衝擊與共鳴。

因此,他們也不願意丁鵬被擊敗。

那個答案雖然不夠次击,卻是皆大歡喜,使得每一個人都意的結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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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龍文集·圓月彎刀(上下冊)

古龍文集·圓月彎刀(上下冊)

作者:古龍 型別:恐怖小說 完結: 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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